赵新明:坚守炉火四十载 铁铺魅力又重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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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最传统的方式锤炼出当地人经久耐用的农具
“叮当、叮当……”炉膛里火苗肆意跳动,铁花火星飞溅,锤声铿锵有力,通红的铁器放进冷水里,“嗞”的一声,冒起一阵青烟……
如今,即使在乡村,打铁声也逐渐消散,但在吴兴区妙西镇老街上,老赵与妻子却日日与炉火相伴,传承并坚守着铁匠这一古老的民间手艺。
1、“快口”才是真正考验一个铁匠的水平
老赵每打制一件铁具,要经过选料、加温、锤打、淬火等十多道繁杂工序……
清晨,天还未透亮,妙西镇老街上,老赵就在铁匠铺里忙碌开来。40年来,那熟悉而又清脆的叮当打铁声就从未间断。
炉子里的火熊熊燃烧,脱去上衣的老赵,不时地用铁钳翻动着铁坯,炉子中的火苗被鼓风机吹得呼呼直蹿。
“要加热到一定火候,开始冒火星时,方可拿出来锻打。”正说着,老赵快速地将烧得通红的铁坯夹出,空气锤下,火星四射。铁坯形状也不断变化,一把笋撬在老赵手中渐渐成形。
借助机械,老赵可以省力地打出造型。然要使铁刃锋利,必须要加钢。“好钢要安在刀口上”。再次回炉,将一块烧红的钢块放在凹口,两面轮番锤打,钢与铁完全融合在了一起。几番回炉后,老赵将铁坯放在一铁墩砧上,妻子赶紧过来帮忙。一个夹铁, 一个抡锤,叮叮当当,火花四溅。
老赵说,开钢是最为关键一步,钢安得好,刀口才不起夹层。这不仅需要十分精准地掌握好火候,还要拿捏好每一次锤打的位置和力度。对老赵来说,这是数十年经验的积累。
钳着红彤彤的笋撬,老赵快速地伸进冷水里,“嗞”的一声,白烟冒起,瞬间变成了铁青色……钢安得好,淬火技术也得过硬。淬过火的铁器仍有待细细打磨,刀口渐渐变得锃亮,行内叫“快口”。“‘快口’才是真正检验一个铁匠的水平。”老赵打的许多铁器不仅结实耐用,而且“快口”锋利。
2、40年坚守 难舍老手艺
不过二十来平方米的铁匠铺里,地上杂乱地摆满了各种铁制农具和零散家什。
老赵名叫赵新明,今年57岁,打铁手艺是他17岁跟姑父学的,没想到后来成了他的饭碗。烧火、锻打、淬火、打磨……一干就是40年。老赵只听师傅说,打铁手艺是跟以前“上八府”的一名老师傅学来的。
老赵加工的多是山里人用来砍毛竹的柴刀、还有挖笋用的铁撬、锄头、铁耙等农具。周边数十里,已再难觅这样的铁匠铺。以前妙西老街上就有4家,现在早都不做了。行当没落,老赵是镇上惟一仍在坚守的铁匠。
因为老赵的手艺好,他打的镰刀、锄头等铁制品也都以耐用而出名,特别受农民欢迎,连长兴和平、埭溪梅峰等地农民也都找上门。老赵说,“自己放不下铁锤,也是因为都是乡里乡亲,推不掉。”现在,几乎每天都有人找上门来,要是遇到挖笋时节,夫妻俩根本忙不过来。
“我一直坚持用最传统的方式来打铁。”老赵认为,那是对父辈技术的一种尊重,也是他的坚守。
俗话说,世上有三苦:撑船、打铁、磨豆腐。“干铁匠又脏又苦,没有人愿意学。”老赵说,铁匠是一个“烤”人的职业。酷暑天,光是站在一千多摄氏度的火炉边就够受的了,即使冬天也是挥汗如雨。“烫皮伤肉更是常有的事。”老赵的衣服上总有被火星烧出的大大小小的窟窿,有一次还不小心烫伤了眼睛,差点失明。况且,打铁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力气活,没有十年功夫,是难以支撑门面的。
在老赵看来,叮叮当当的打铁声,渐渐在生活中远去,打铁技艺的观赏性似乎又魅力重现。如今,老赵的铁匠铺,每天都会有不少的参观者慕名而来,当地一位开民宿的小伙子还专门赶来拜师学艺,这让老赵看到了传承的希望。
1、铁花飞溅。老赵借助空气锤,可以完成铁器的造型,细节部分则要靠小锤手工细细锤打。
2、 老赵独自在妙西老街上坚守。每天面对炉火,打制山里人常用的一件件农具。
3、老赵夫妻俩配合默契,铁锤轮番起落,经过千锤百炼,铁器成形。
4、老赵打制的铁器只需要稍加打磨,就变得锋利无比。
5、一年四季,每天都有人找上门来要老赵帮忙打制铁器。为了避免混淆,老赵习惯在每件铁具上用粉笔写上主人名字。
6、夏日,在炉火旁又是何等的煎熬。老赵脸上汗珠不断滚落。
7、炉火呼呼,火星四溅……铁具惟有高温后方能“百炼成钢”。